两个人并肩走着,谁也没有先说话,盖聂心中思虑良多,欲言又止,不知如何开口。
忘机悠然自得,丝毫不见烦恼,她背对着盖聂,站在清澈的溪水边,发动万川秋水,凝成一朵水做的花,悬浮于手掌之上。
将花献宝似的送到盖聂跟前,忘机笑嘻嘻道,师哥,送给你,好不好看?语气带着些许不容反驳,那花在太阳下流光溢彩,内部有细小的水流不断活动,显得晶莹剔透。
好看。盖聂认真的告诉忘机,却不明白她的用意。
啪!失去控制的水流从忘机指尖滑落,落入泥土之中,片刻便被吸收了,她轻轻道,很多东西,都如同这水莲一样,看似唾手可得,却很容易失去,虚幻而不真实。
盖聂抬起手,似乎想碰碰忘机的头发,最后颓然地放了下去,心中有些苦涩,师妹是想暗示他,对她而言,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那朵花吗?
忘机则是向斜后方的树上瞥了一眼,那里还有一个人,她知道是谁。
我没什么在乎的,也没有人在乎我。忘机抬头望着盖聂盖聂,同时也是在说给另一个人听。
直到遇到你们。她轻声道,我看过许多书,读过别人的许多故事,可还是不太懂。
卫庄站在树上听着,果然,忘机没有回应过师哥的表白,她这是,要在他们二人中选一个吗?
忘机将头发拂至耳后,继续说道,对我而言,你们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,都是特别的人,不论是师哥,还是哥哥,这种温暖的感觉,第一次出现在我心里,我无法描述。
盖聂一个箭步,抱住了忘机,像是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身躯,这样就够了。让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并不是毫无回应,哪怕是要跟别人分享,这样就足够了。
抱歉,我不该诱你做那样的事。才会惹得小庄也在她身上留下同样的痕迹,这些本来该由她自己选择的,盖聂有些羞于启齿。
那是我愿意的,师哥。忘机并不把这个放在心上,前生的她没有常人的道德感和羞耻心,偶尔的羞涩也只是对着盖聂和卫庄才有的,独特的情趣。
盖聂轻轻放开她,替她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裳,师妹,你先去练剑吧,我一会儿来找你,我想跟小庄谈谈。
也是,卫庄并未做什么遮掩,忘机能发现他,盖聂没理由不能发现。
又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。忘机嘟囔了一句,还是听话的离开。
注视着少女的背影渐行渐远,盖聂来到卫庄藏身的树下,小庄,你听到了。
穿着黑色劲装的银发少年轻轻一跃,落到地上,连一片树叶都未惊落,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,自然,我还以为师哥不会道歉呢,就算她愿意,再怎么说,我们都比她大了许多。
盖聂默然,卫庄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,他的确有私心,想要忘机心里有过他,因为再自信,盖聂也会考虑自己失败后的情况,他们一定有一个人会死。
但卫庄完全不会去想输了以后的事,这或许是两个人性格上的差异,他更洒脱,也更无谓。
她和你我之间的事,你是怎么想的。盖聂淡淡地问道,现实的难题摆在他们面前,历代鬼谷弟子都要面对,再加上她,更叫人考虑许多。
盖聂时常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,过去,他一直以为卫庄不喜忘机,最近发生的种种,让他觉得或许有圆满解决的可能。
忘机难得剖白她的心意,叫卫庄如何不高兴,虽然好像是沾了盖聂的光,有点让人不爽,他没有选择正面回答,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,我从师傅那里听说了你来鬼谷时,对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盖聂神色微动,哦?你到鬼谷说的第一句话,又是什么?
卫庄挑了挑眉,你猜?盖聂语气肯定,和我一样。卫庄嗤笑一声,这就是我的答案,决战那天,我们两个人必定会有一个倒下。
盖聂沉默了一下,我以为我们是朋友,同门弟子却要争个你死我活,被这样的门规驱使着的我们,真的能算强者?
卫庄冰冷地说,师哥,我们只是对手。这是鬼谷历代相传选出最强者的方式,也是我们站在这里的原因。他不想承认盖聂在他心中,的确算的上一个朋友,但他不会给自己任何心软的可能。
那忘机怎么办盖聂的语气变得温柔,她会伤心吗?我从未见她因为什么事悲伤过。
或许会,或许不会,她并非不知道鬼谷门规,但平日并无半分在意,亦或,只是我们都没有发现。卫庄神情淡淡,她跟自己很像,不是说跟他一样的冰冷,而是浮于表面的情绪只是一种习惯,就像伪装。
我们不会一辈子都待在鬼谷,三年之约还剩不到两年。盖聂微微有些感叹。
是死是活,是输是赢,两年以后便见分晓。卫庄语气也复杂起来。
如果我赢了,我会带她回韩国,一辈子照顾好她。卫庄自顾自地开口,他不会去考虑他失败的情况,因为败者没有价值,没有意义。
盖聂沉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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