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!”
喊声从前后两个方向传来,郝如月还没站稳便被人放开,摇晃了两下再次被抱住。
郝如月回头,这才发现两次抱住她的人正是纳兰性德,可是他上一刻还在几米开外,怎么一下就出现在她身边了?
是了,这家伙好像文武双修,郝如月勉强挤出一个笑:“公子好俊的功夫!”
纳兰性德似乎怔了一下,不自在地回给她一个微笑,然后抬手放开了她:“雪天路滑,姑娘小心。”
完了完了,皇上派她看着二姑娘,皇上还没抱过呢,先让别的男人抱了,这要是让皇上知道,还得不诛她九族!
阿进头皮发紧,赶紧跑过来,墙一样挡在了郝如月和纳兰之间:“姑娘,没事儿吧?”
“二姐姐,你没事儿吧,大雪天的你怎么从尼姑庵里跑出来了?”五姑娘一身华服,满头珠翠,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,活像圣诞节那天商场里摆的圣诞树。
三婶一边嚷嚷着没钱,一边用华丽的绸缎和名贵的珠宝把自己女儿装扮成圣诞树,合着不是家里没钱,而是不想给长房花。
张嘴闭嘴尼姑庵,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谁,郝如月穿越前为争家产,手段尽出,什么场面没见过,吵架拌嘴更是家常便饭。
那时候她一个人面对三家人都没怕过,这时候1v1更是不带怕的。
她挑起眼角眉梢,转身直面“圣诞树”:“让五妹妹失望了,我能吃能睡好得很。就是三婶婶怕你出嫁之后没吃没穿,克扣了我的伙食给你攒嫁妆,我连吃了十几天烂菜叶子,心里不爽,想出来找人撒撒气!”
不好意思,你撞枪口上了。
她是疯了么,怎么什么都敢说,五姑娘也是娇蛮惯了的,却从来不敢在外人面前撒泼,生怕被人打上不好的标签影响将来议亲。
本来阿玛给她张罗的这桩亲事,她并不满意。
长房的大姐姐嫁进宫当皇后,她为什么不能进宫当个贵妃?便是阿玛舍不得她进宫,以赫舍里家的煊赫,她怎么也要嫁个王公贝勒,让她嫁到破落的纳兰家算是怎么回事!
今日她一见纳兰容若,又觉得这桩亲事也不是全然不可取,至少纳兰公子玉树临风,少有才名,倒是与她郎才女貌很是般配。
结果她一眼看中的男人,她连手都没碰到一下,倒是让二姐姐捷足先登连抱两回,让她如何压得住气。
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!
大姐姐在家的时候,二姐姐她是不敢招惹的,自打大姐姐出嫁,二姐姐好像丢了魂儿。
盛心庵建成之后,二姐姐更像个提线木偶了,别人说她什么,她都像听不见似的。
上个月闹绝食,她还以为二姐姐命不久矣,谁知救活之后,不但给聋子装了耳朵,人也比从前刁钻难对付了。
五姑娘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,她很想怼回去,奈何纳兰公子在场,她不想给对方留下刁蛮泼辣的印象,不怼回去又委实憋屈,顿时气红了眼圈。
害她连啃了这么多天菜叶子,长耳朵都要长出来了,不把人气哭绝不收兵:“五妹妹也真是的,天生嘴笨,遇到事情就知道哭,将来可怎么当家主事打理后宅!”
郝如月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转向纳兰性德:“纳兰公子,你说是不是?”
跟五姑娘一样,纳兰性德也对这桩亲事很不满意,他马上要参加殿试了,哪里有时间相亲。
不过是听人说赫舍里府上有一大片梅园,花红如火,云蒸霞蔚,他这才答应过来一趟,不为相亲,只为赏景。
哪知道景没赏成,倒是惹起人家姐妹之间的口舌官司,纳兰性德再无踏雪寻梅的兴致,只说有事,告辞离开。
五姑娘气得直跺脚,含泪追了上去。
“人在矮檐下,姑娘何苦得罪五姑娘?”三福晋并不是个肚量大的,阿进怕她打击报复。
郝如月无所谓:“已经是两个素菜一碗米饭了,还能差到哪里去。”反正她们不敢饿死她。
便是三婶当真敢,便宜三叔也不会同意。
圣心就是她的保命符。
清朝人一天只吃两餐饭,早饭和晚饭,中午吃点心和水果,睡前如果需要还有一顿夜宵。
上午她气哭了五姑娘,中午的点心还是和平时一样难吃,已经没有任何退步的空间了。
晚饭和夜宵亦然。
第二天用过同样糟糕的早饭,三福晋找上门来,告诉郝如月纳兰家的亲事黄了,郝如月故作惊讶:“是嫌三婶婶给五妹妹准备的嫁妆还不够多吗?如果是那样,我从今天起只吃一菜一饭,不求填饱肚子,只求五妹妹能嫁一个好人家。”
昨天听女儿说二姑娘咄咄逼人,三福晋还不信,今天才交锋就被她气了一个倒仰:“同为赫舍里家的姑娘,你毁了芙蓉的亲事,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郝如月光脚不怕穿鞋的:“反正我都这样了,没有好处也不会有坏处。三婶婶欺负我,我就拿五妹妹出气。气出了,我心情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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